Friday, September 11, 2015

咖啡之旅: 疲惫与死亡的邂逅—— Black Horse


自那天的一通简讯后,我知道妈很难过。虽然眼里看不出,但是,我知道每个亲人的死亡对她而言都带来很大的冲击。她得知表姑过世后的那个天心情非常着急,但是家中的两个男人都因为工作缘故而无法及时回家,无法载她去丧礼。然而,她还是硬着头皮自己驾车去了姑婆的家,为了就是安慰刚失去女儿的母亲。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,也是她必须做的。身为一个母亲,没有任何痛比丧失儿女的痛来得撕心裂肺,甚至比她十年前动过的心脏手术来得痛苦。那天回到家,我看着她独自一人在客厅看着电视,没有意思到我回家的迹象。等她回过头的时候,我看到了红润的眼睛,心底明白今天两个母亲见面时铁定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了。

那天晚上她要求我在第二天请半天假,载她到死者家去拜访。我答应了。在学校打理了一切,我就马上回家了。一路上,妈没有多说什么,想必还在想着表姑的事吧。一步步接近丧礼,我们看见了熟悉的影子——是表姑和表叔,他们正在丧礼里帮忙。坐下后,他们也过来与妈聊天,话题不外是表姑离世前的情况和她的身后事。谈吐中,我看到他们的眼眶泛红,盛满了热泪,在追想与表姑最后的日子时流下了脸颊。我们从她入院谈到她如何出院,在家休养的日子,还有当中发生过的小趣事,然而,我可以感受氛围是沉重的。我很担心妈妈的心负荷不了,毕竟他们这家人与我们十分亲近。在我们家和婆婆爷爷们闹翻的时候,是姑婆一个邀请我们去她家过年的。虽然我们不同姓氏,却十分亲近。那天,我没有见到姑婆,但是以我在上次医院看到的她来做判断,她应该更加的憔悴和沮丧。依照妈妈说,在照顾表姑的这段时间里,她吃不好也睡不好。要应付得了老人痴呆症的姑公已经很疲惫了,还要照顾病危的表姑。

那天离开丧家后,妈妈都没有说什么。她很疲惫,我也一样。已经两天早出晚归,我似乎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。一路上,我用仅有的力气把她载送到外婆家,因为晚上她需要载送爸爸回家。这是她的习惯,每当爸爸会做到很夜,她都会去外婆家等待爸爸放工,然后驾着爸爸的车回家,好让爸爸可以休息。好不容易送她到了外婆家,我也筋疲力尽了。

我知道在看过了死亡,我疲惫的身体需要充电。翻开失联已久的朋友,(自我在博大毕业以来,我都很少和沙登的朋友联络了)敲了一个朋友,问他能否带我去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。巧妙地,他答应了,而且离我的外婆家不远,无需太多时间就可以抵达了。

几经九弯十八拐的路程后,我们来到昏暗的咖啡店。确实,一片黑漆漆的。(后来才得知是招牌没有亮灯)。踏入后,我马上躺在血红色的沙发上。点了cappuccino和一片panini(我的晚餐),我就如死尸一样一动也不动地躺着。朋友看了看我,只说了一句,“你变了。”变了?这个问题让我疑惑了一阵子。后来他继续了,原来他觉得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活泼,仿佛已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,如今的我就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僵尸一样。哈,或许他说得没错,当天的我真的完全被疲惫征服了。望着放在桌上的咖啡,我并没有特别的兴奋,只是抱着手上的枕头,迷迷糊糊地躺着。现在说回来,我真的对不起那位朋友。好不容易见面了,应该是叙旧的时候,却摆出一副疲惫的臭脸。

Black horse, 那天的我心情比黑马更黑。连续两天早出晚归了,只是这还没有结束。接下来的另外两天也是需要如此。啊,真是疲惫的一天啊。无论如何,我一定可以度过的!差不多11点正,我抵挡不住疲惫的摧残,决定事先回家。心想应该可以早点睡吧。其实,错了。那天,我还是一样12点半到家,然后将近2点才睡得下。第二天我6点半就起身了。现在手虽然在运动着,但是头脑几乎是空白的。

人有生离死别,我感谢上帝让妈活了这么多年。或许,经历过死亡边缘的她更懂得生命的价值,所以,目前的她无论多么的疲惫,多么的辛苦,她都会尽量去探望那些在病痛和伤痛中苦苦煎熬的人们。然而,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面对这个考验,但我不希望这么快到。

ps. 今天的post似乎失去了焦点,是咖啡还是我妈?其实,我也不知道。但是,这家咖啡馆是我在最疲惫的情况下,也是在我参加丧礼后进入的一家咖啡店。因此我把它命名为疲惫与死亡的邂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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